《世說新語.任誕》「謝安始出西戲」一則,為謝安人物形象少數的「負面」記載,回顧歷來評論與研究皆對此則的意見不多,且多方分歧,除能設想因相關文獻能提供的線索不多,故使詮譯空間相對寬廣,也意味此則恐怕隱伏著多個「任誕」命題。此則之「任誕」聯繫著「賭博」、「徒行」二個命題。劉宋與江左時距不遠,能在謝安身處的兩晉時風尋獲相關評論,為此則其之所以「任誕」提出有力佐證應是合理的期待,然而則爬閱相關文獻,往往將此則「誕行」歸因縱情、任性之故,未加之非議。因此,重回劉宋以降儒學重新振作的社會景況,理解當時士大夫的文化與教養,盼與劉義慶併肩齊觀,便是本文欲突圍之轉進。雖劉宋以來仍承玄風餘緒,但士大夫之儀行多受儒學支配,重視「禮」與「節」,劉義慶亦然,觀其本傳及《世說》之編排便可見一斑。而若從此視域進入,先後參閱《孔子家語》「不可甚」之意見,與從《禮記.王制》「君子耆老不徒行」以來,士大夫對車行觀念的發展與實踐,則能充份確認謝安此則如何「任誕」,而「縱弛賭戲」、「徒行失禮」二者,即是此則被劉義慶選錄於〈任誕〉之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