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非理性主義和反理性主義所針對的是理性和理性主義，而浪漫主義所針對的主要是啟蒙運動的理性主義。當然，理性和理性主義可以涵蓋很廣，而反對它們的非理性、非理性主義和反理性主義也可以同樣的廣闊。在「科玄論戰」前後，及其後四十餘年，張君勱曾多次以反科學主義的名義，大力鼓吹具有強烈反理性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倭伊鏗的精神生活哲學、柏格森的生命哲學和杜里舒的生機主義。尤有甚者，他也帶有極強烈的菲希特的唯我主義色彩。但是，很少人注意到或不願意談張君勱確有一個時期是個反理性主義者。其實，張君勱一生有相當極端的浪漫主義、國家族主義和文化民族主義色彩。本文要論證的重點是：理性、理性主義是思想主流的正身，反理性、反理性主義是其影子，如影隨形。「科玄論戰」前後以及其後長時期，張君勱思想中確有很強的「非主智主義」，或「反理性成份」，以及「非理性主義」和浪漫主義的色彩。他基本上是信服十九、二十世紀初的非理性主義和反理性主義思想，但對十八世紀的理性主義思想也絕不陌生－若十八世紀的樂觀的理性主義是有問題的，其相反則更槽，我們有理由不要更糟的。回顧起來，張君勱是高估了非理性主義和反理性主義，一時認為它勢不可擋，可以用它來開創新局面，但非理性主義、反理性主義皆失敗了，雖然非理性主義、反理性主義和浪漫主義並沒有，也不會因此而消失，而是以千百種方式再出現，並與理性、理性主義繼續纏鬥。本文一開始的三個引言，可以當做再三省思的座右銘。吾之所以學哲學者，非學問之興趣，非理性之決定，乃吾內部之衝動，乃倭氏人格之感召。嗚呼！豈惟一生，即人類一部歷史之變遷，起於衝動起於直覺者十之八九，若其本於理性本於智識者不過十之一二，即此可以知主智主義之失敗而生活哲學之所以成立者，非偶然矣。－張君勱。我強調理性之必要性和理性充足性此兩觀念之分別以做為我反對那瘋狂且自毀型的反理性主義之辯護。此反理性主義看來是主張說，因為理性是不充足的，所以它是不必要的。－Peter Medawar。理性有它所及的範圍－既不會因為本能心理學的重要性而讓步，也不會由於世界上文化差異性的出現而妥協。它在培育道德想像的過程中有一種特殊重要的作用。為了面對蝙蝠、貓頭鷹和想像中的月亮，我們特別需要理性。－Amartya S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