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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cular Trend of Prices during the Ch'ing Period (1644-1911)
清代物價的長期趨勢
並列摘要
本文主旨在探討清代（1644-1911）物價變遷的長期趨勢。由於材料缺乏，目前我們自然無法編製成一系列相當精確的物價指數。但是綜觀近數十年來學者專家努力的結果，加上筆者最近蒐集的一些資料，大致可以構成一列簡略的指數。今就所見，列表於下，並略加解釋。希望拋磚引玉，以增進我們對於此一重要問題以及清代經濟的瞭解。就下表觀察，我們可將清代物價變動趨勢大致分為五期。第一期自滿清入關至1682年平定三藩之亂為止，在這個將近四十年的期間物價常有劇烈波動（見英文原稿表一及圖一），但下跌趨勢甚為明顯。如果1682年為基期，清代最初數年物價指數高達500-688。這樣高的物價水準，無疑地是明清交替之際連續不斷的戰禍與天災的結果。當時無論華南、華北，到處水利殘破，田地荒蕪。農業生產遭到如此嚴重的破壞，糧食缺乏，物價自然上騰。但是滿清定都北京之後，和平秩序次第恢復，劫後餘民重歸回畝，物價於是趨向下落。順治末年（1661）清政府更厲行海禁，以斷絕沿海居民與台灣鄭氏的來往。在這種政策之下，對外貿易完全中斷，白銀不能進口。而在國內作為貨幣流通的白銀，又由於消耗和窖藏的緣故，越來越少。生產逐漸增加，生銀反而不斷減少，物價自不免日趨低落。但是，我們必須指出，滿清政權一直要到三藩（1682）和台灣（1683）之後才鞏固下來，清朝數十年間漢人反對異族統治者，仍此起彼落。水旱天災，也頻頻出現，因此儘管物價趨於下跌，往往不免劇烈波動。第二期自1682至1800年，約共一百二十年。清代物價到三藩亂平之後才穩定下來。此後一直到十八世紀末年，幾乎都在持續上漲；但上漲程度尚屬溫和──物價指數（1682年=100）至1800年增加到270。關於這一時期物價長期上升的趨勢，全漢昇在他的美洲白銀與十八世紀中國物價革命關係（載於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八本）一文中有深入的分析。簡單地說，自從平定台灣，重開海禁之後，中、西貿易步入一新紀元。由於西方國家對我國絲、茶的需要日增，而我國對西方產品除貴金屬外殊乏興趣，所以我國在國際貿易上經常維持巨額出超。結果大量白銀內流，國內貨幣流通量日形增加。不但如此，由於外國進口銀元的形式、重量、和成色都有一定，人人樂用；同時國內商業繁盛；所以貨幣的流通速度也跟著增加。貨幣的流通量或流通速度的增加都可促使物價上升。不過，同時期我國農業生產也有顯著增加。因此物價上漲的程度還算溫和。第三期包括十九世紀上半。正和十八世紀相反，這個半世紀的特色是物價低落和經濟蕭條。雖然物價在最初十幾年相當平穩，此後便急趨下降。到1850年物價指數低達150，和1800－15年間的水準比較，聽乎跌落一半。這個時期物價下跌最主要的原因是白銀外流。而白銀外流的最主要原因是鴉片走私進口的增加。二十年代後情形日益嚴重。清廷為嚴禁鴉片進口，防止白銀外流，和英商利益衝突，結果導致鴉片戰爭（1840－42）。除鴉片進口之外，國人對外國銀元需要的迅速增加也是一個導致白銀外流的原因。前面說過，外國銀元由於形式、重量、成色都有一定，人人樂用。結果外國銀元不但在國內疏通範圍日漸擴大，而且在市場上市值高於實值。很多西方商人於是販運銀元進口以交換成色較高的我國紋銀出口，藉以牟利。這樣一來，我國每年又有不少白銀的漏巵，國內白銀大量減少，物價於是相對地急趨低落。第四期從太平天國革命（1850－64）爆發到1875年止。由於戰亂的影響，這個二十五年也是一個物價劇烈波動的時期。在最初幾年物價低落如舊，但是到道次大動亂告終之時物價指數躍至500，然後物價水準又隨著和平秩序的恢復和亂後經濟的復原而下降。到七十年代中葉，物價趨於穩定。當時指數為240，和太平天國起事前夕的水準比較起來，約高出百分之六十。第五期從1875年到清亡為止，約共三十五年。前面十年物價相當平穩，此後便急速上揚。1910年物價指數升達600，水準之高僅衣於滿清入關之際（1646）。道個時期我國國際貿易入超幾乎逐年增加。但是，從1873年後世界各國相繼採用金本位， 取消自銀的貨幣資格。於是在國際市場上白銀價值不斷低落。同時，由於清政府屢次戰敗的結果，一方面列強取得開礦、築路，和設廠的特權，向中國大量投資。一方面清廷賠欵、建軍之需，又向各國大借外債。結果儘管貿易入超，大量白領仍源源不斷流入我國。物價水準因而飛騰。其上升速度在整個清代僅次於太平天國革命時期。（表格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