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中國,禮制與文學二者有著密切關係。前輩學者曾指出,上古「祝」「巫」皆與文學密切相關。六祝六辭之屬,實乃孕育各體文學之溫牀。故「欲考文章流別」,當「溯源於清廟之守」。文學與禮制的密切關係,不僅可以從發生學角度證成之,亦不妨深入歷代文人思想觀念和創作實踐予以觀照。劉勰在《文心雕龍》中詳細探討了各體文學特質及流變,並與吉、凶、賓、軍、嘉五禮關聯立說,表達了「資成致用」之宗旨。迨至隋唐,隨著疆土的統一、國力的強盛,制禮作樂對於國家文化建設重要性日益凸顯,文學創作繁榮興盛,二者雙峰并峙,成為大唐盛世無可替代的文化標識。在盛唐君臣看來,禮樂與文學是相輔相成的:禮樂制度的因革損益,勢必推動相關文學創作日新月異;而文學體式的變化與發展,亦能更好地承載、弘揚禮樂文化。要言之,禮制與文學皆應與時俱進,契合時代之需。當時一流文學家率皆諳熟禮樂制度,蹈揚禮樂精神,創作了一系列以禮樂為主題的文學作品,俾禮樂精神在文學文本中煥發別樣生機。今天再來探討文學與禮制的關係,不唯因文證禮,亦不妨緣禮考文,沿著前人指示的學術路徑,在文學—文化研究、禮學及禮制史研究諸領域開拓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