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報》「愛國主義」的歷史變遷

在承認冷戰結束以來中國民族主義「新崛起」的基礎上，本文將「民族主義」這一抽象概念具體化為《人民日報》中的「愛國主義」，以這一概念的變遷為切入點，從實證角度系統描述了建國以來民族主義話語在中國共產黨意識形態中逐漸崛起的過程。「愛國主義」話語的崛起分為三個階段：一、在改革前，「愛國主義」是既無清晰內容又無系統灌輸機制的政治標籤；二、在1980年代，「愛國主義」是內容清晰但缺乏具體灌輸機制的宏大理論；三、在1990年代，「愛國主義」是內容清晰且灌輸制度充分例行化的意識形態工程。本文認為，這一變化體現了中共對自身合法性基礎的認知變化。改革前的中共自信具有革命意識形態合法性，對「愛國主義」話語及制度化灌輸機制不甚重視；1980年代的中共則片面追求績效合法性，低估了自身面臨的意識形態合法性危機；1990年代以後，中共在繼續追求績效合法性的同時，試圖重建意識形態合法性，逐漸發展出工程化的政治灌輸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