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性身份、個人處境與政治抉擇：從地方視角反思文化大革命

早在二十世紀末，國內外學術界關於文化大革命群眾運動的解釋已經逐漸形成某種定式。一些新近出版的相關論著，並未對既有的定式化解釋體系形成有效突破。本文基於對江蘇／南京地區文革群眾運動的系統追蹤（1966－1976），以「南京事件」為案例，重新反思了地方派性衝突的成因和文革動亂長期持續的動力，試圖重新闡釋派性身份、個人處境與政治抉擇的內在關聯。與早先那些具有廣泛影響的經典論著相比，本文的考察時段不僅涵蓋1966至1968年這一群眾運動高潮時期，而且還涵蓋文革後期的若干年；考察對象不限於學生群體和工人群體，而且包括先後捲入群眾運動的地方幹部和軍隊幹部群體；考察範圍不限於地方群眾運動，而且涉及北京高層政爭。本文認為，無論從「精英政治」層面還是從「群眾運動」層面看，文革都不是一場真正的革命。文革發動者和所有參與者對「革命」話語的策略性運用，在很大程度上掩蓋了文革派性鬥爭的本質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