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論文主要以鍾惺、譚元春選評的《詩歸》做為研究對象,以此對其詩論做整體性的闡述。《詩歸》的完成可以說是鍾、譚面對明代詩歌創作上學古與運我的爭論所做出的回應,他們認同詩乃出自性靈的想法,也考慮到精神性情的本質為清靜自然、真誠淳樸,但由於外在環境、名聲欲念的干擾而不免遭到污染,因此必須保持靈心,並且讀書養氣以厚養內涵加以持守,如此的精神性情方能夠為詩歌的本質。對於學古的問題,他們則試圖撥開歷代積累的評價,而去探觸詩作本身所呈顯出的古人真正的精神性情,他們認為唯有發掘出這樣的本質,才能夠進一步去談從何學古的問題。仔細對《詩歸》評語內容加以剖析,亦可以發現無論從題材的選擇、時代氣運與詩歌體裁的論證中,都清楚地顯示鍾、譚將作者性情置於一切外在評準之上的情況,因此當後世作者能夠藉由閱讀《詩歸》而理解創作的真諦在於此種質地的展現,由此方能真正超越學古與運我的途徑之爭。而以讀者的角度深入理解鍾、譚的評語,則可以看出兩人對於詮釋的開放性,只要能從閱讀中去體察所有作品中之所以可為「活物」的本質――亦即作者爍耀其間的精神性情,使作品恆久向後世讀者開放,才是身為選評者真正的責任所在,因為唯有在代代持續閱讀與詮釋之間,作者方能真正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