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履(1332-?)《華山圖冊》是一套以自然山水為師的作品,共有四十幅畫頁及多篇遊記、題畫詩與畫論文字等,流傳過程中雖然分散成兩部份,但索性整套冊頁仍能完整保留,現在分別收藏在北京故宮博物院(收有29幅圖、13頁題文)與上海博物館(收有11幅圖、19頁題文)。〝師自然〞這一命題在中國山水畫的創作中雖非全新的見解,但王履及其畫冊的特殊處與其重要性乃因其所處的大環境正籠罩在〝師古〞的風尚之中,故他一反常規地追求〝形似〞的作法自有其不可輕忽的地位。 〝師自然〞與〝師古人〞二者雖是一組相對應的命題,卻並非是一組全然不相關的字詞,所謂的〝師自然〞從來就無法自立於古法之外,也就是這種想要突破古法卻又無法全然分割的關係才讓〝師自然〞的討論顯得趣味。可惜的是,過往關於王履及其圖冊的討論,多以指出王氏不同於傳統、勇於脫離傳統等的面向為主,較少涉及其與傳統之間的聯繫,且對於被傳頌一時的王履為何對後世沒有影響力一事幾未題及。故,筆者嘗試在文中加強此部份的析論,不管是在畫論思想或是實際的繪畫創作上,都意圖找出相關的傳統脈絡,這對於王氏的新創想必會有更深入而具體的認識吧!另外,文中還將結合陸治《華山圖冊臨本》與明中葉紀游圖的討論,來思考王履對後世影響力式微的若干因素。 筆者企圖使王履《華山圖冊》的研究不只是單一個人與單一作品的考察,而是一個關於〝實景圖〞、〝紀游圖〞等議題的探討。如此一來,或許在明代畫史上重要性遠不及吳派、董其昌等議題的王履圖冊也能在中國藝術史的寫作上有其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