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醫療社會學對病人的論述為研究對象,觀察醫療社會學如何觀察社會中的身體(或者人、主體)。這個思考理路的背後假設,每一個對醫療社會學議題的討論都蘊含著一個更關鍵的期待,那是社會對「人」的各種想像和溝通。社會學不僅是在觀察社會對人的溝通,當它這麼做時,其本身同時也參與到「人」的社會建構性裡頭,亦即社會學觀察社會如何想像人這回事也一併構成了對人的形塑。在理論取向上,本文採取Niklas Luhmann的社會系統論,從差異出發並明確區分溝通層次的身體、意識層次的身體與生理層次的身體,將「身體」定位為溝通訊息,指出所有對於身體的討論必定是在社會的層次上起作用。身體論述可以不斷地述說身體是什麼、不是什麼,以及彙整這些是與不是之後再成為更進一步的身體論述(理論上稱之為再進入)。「身體」作為一個已存在的標示,任何對身體的溝通都會不斷地豐富身體議題。然而身體是個想像出來但其實無法觸及的對象,它存在於消逝中的區別,是個被製造出來的空白,正是如此,醫療社會學才能不斷地對身體進行觀察。觀察醫療社會學如何觀察這件事使得人們能夠從對身體真實性的追求,轉而注意到身體如何作為一個極具生產性的溝通訊息而在社會中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