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論文參酌陳染研究的基本論題,一般關於陳染小說的論述,通常試圖將陳染的小說敘事視為心理學或女性主義文論話語的研究個案,從中解釋作者賦予人物的心理視野與精神向度,以及與小說的敘事特徵。小說的意義指歸從而與理論話語互相印證、彼此確認。 然而,筆者觀察到陳染小說的人物和故事基調往往重複出現,敘述線索和人物的心理獨白所呈示的意義卻隱微難辨、歧義叢生。論者或多歸屬於作者個人經驗的局限,甚而據此確指,此即女性文學共通的敘述表徵,而這種女性的寫作對眾人的生活無所擔當,僅凝視著一己的身體浮沉、精神生活的微茫光影,以憂鬱而自戀的文字情調,撫慰個人對生命或生活的難言之隱。其實陳染小說敘事富含哲學意味,象徵意蘊;小說研究則糾纏於個人的或女性的書寫,這種書寫僅是一種個人的欲望修辭,還是表徵著現代人普遍的生存感受? 本論文選擇陳染小說作為研究的切入點,採取有助於理解作品意涵的理論話語,細讀作品、隨筆、訪談,以及相關評論研究。以小說的主題思想為主要依據,歸納出陳染小說的精神意向;另外再參酌作者的文學歷程,從旁輔助理解小說的內容意蘊。研究目的並非要釐清或確認陳染小說的文學定位,而是試圖「根據文本的連貫性及其原初意義生成系統」來理解。據此判斷,作家個人獨特的對自我與世界的探索和表徵,以及所揭示的個體形而上學意義上的生存體驗。並且從我們自身的現代性思想語境探討陳染小說,試圖在此基礎上理解屬於作者個人的,或現代人的生活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