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後遺民寫作提出以來,關注焦點多放在族群議題上,雖然這也是王德威提出該說的背景之一,但探究其文化源頭,此說其實在現代文學與社會環境之下頗有值得討論之處。上承遺民傳統與抒情美學,在記憶辯證、傷逝與悼亡中,追尋自我的安身立命之道,成為一種精神安頓的追尋路線。後遺民不只限於國族,任何人都可能是時間的、現代的遺民。在急速現代化的環境中,漂泊失根的現代人,無所依歸的心靈狀態,就是一種後遺民。是故,後遺民寫作不再限於歷史,不再限於族群,他可以是對現代社會中邊緣、畸零族群的關懷,可以是對現代社會中無我狀態之沈默大眾的關懷,可以是對下一個世代的關懷,可以是對文化群體即將斷裂的關懷。本論文試圖將後遺民寫作加以延伸,並以臺灣文壇創作量豐沛亦極具代表性且具有老靈魂的兩位作家:朱天心與駱以軍為考察,將後遺民寫作與身世感懷、世代景觀、小說技藝與知識份子的關懷等連結,從而理解朱天心如何化身背向未來的天使,並逐漸面向未來,以及駱以軍如何從個人精神密室進化到時空無疆西夏旅館,並據此探觸「我們」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