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精英與國家權力―民國時期的宛西自治，1930~1943

本文以一九三○及四○年代河南西南部內鄉、鎮平、淅川等縣，在少數地方精英支配與推動下，所展開的「宛西自治運動」爲討論對象，企圖藉此釐清二十世紀中國政治發展過程中國家／社會關係的變化軌跡。本文指出，自十九世紀中期以降，隨著社會軍事化的日益加深，河南地方精英的性質漸趨轉化，其所賴以掌握地方社會支配權力的資源基礎，亦由傳統的科舉功名，一變而爲強制性的武裝力量。主導宛西自治的別廷芳、彭禹廷、陳舜德諸人便是於此一背景中，憑藉各類資源，運用不同策略，相率崛起；進而協議聯防，揭橥「三自主義」，推動自治運動，而其諸項措施多有侵越政府職權者。在一九三○年代，南京國民政府極力強化國家權威，貫徹統治權力的態勢下，宛西地方精英與國家權力之間遂不免於長期的衝突與對抗。直迄抗戰末期，宛西自治勢力始爲國家力量所收編。另一方面，由於社會經濟條件的限制，宛西自治運動固有不容抹殺之重大成就，卻始終無法突破民國時期地方政治過程中「土豪劣紳」專擅壟斷的基本模式，更不足以爲現代中國國家／社會關係的調整，提供一條可行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