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篇文章,我將把感染和免疫視為化為分子的微型政治事件,從中梳理跨物種共同演化中,免疫力的展露、疊加與干擾,以及病原體的逃避機制等議題,特別是其中所涉及的微尺度介面動態,如何充滿物質-記號的交換、協商、解組與重構。首先,從身體如何可能的觀點出發,探討免疫學中的自我模型和非自我模式的形構。其次,闡述在技術分子轉向的時代,分子感受力在微觀層次上的跨界性質,及其文化政治意涵。第三、提出行星生命演化做為一種繞射物質化的觀點,強調政治生活做為一種異質共構的可能性。第四,繪製幾種免疫化策略中呈現出的繞射模式,包括細菌對抗噬菌體的後天免疫系統CRISPR、巨型病毒對抗噬病毒體的免疫系統MIMIVIRE,以及巨型病毒、噬病毒體和原生生物宿主之間的多重向度網絡,乃至於Covid-19混種免疫力的相關研究等。最後,在結論中,我思考繞射的免疫多重時間性如何穿越自我和他者的邊界,在防守中不斷協商,動態地共構出我們行星生物圈中所體現的跨物種記憶。
《糖果傳奇》可說是有史以來最成功的遊戲之一。遊戲玩法很簡單,玩家需將隨機出現的糖果配對消去,但遊戲卻是以令人無法自拔聞名。許多評論者已指出《糖果傳奇》完美運用了數位角子機開發的心理操縱技巧,但我們應超越單純義憤,而是將心理操控的興起視為資本主義晚近之特定傾向,而本文主張那正是在新自由主義解除管制的大方針下被許可、甚至鼓勵的方向,也就是全力發展可預測並可控制未來的各式科技與商業模式。為了展示此特定新自由主義傾向,本文將探索金融投機之文化史以及成習科技的原理與概念,是如何創造了當代無所不在的行為成癮的大環境。本文將據以重新審視《糖果傳奇》的成癮體驗,並以阿多諾與班雅明的批判理論思考行為成癮的社會意義。最後,本文將探索班雅明的賭博理論與歷史哲學,以思考跳脫人為預測與控制的天羅地網之可能性。
本文闡述香港電影《幻愛》(周冠威2019)與反修例運動後情感政治之間的潛在連結和共鳴可能。《幻愛》的公映正值《國安法》實施、反抗運動退潮的歷史轉折時刻,在「黃色經濟圈」支持下取得可觀票房,但影片很大程度上依循著浪漫類型公式,不論是主題、敘事或語意上,皆未見直接的政治連繫。透過晚近感官電影研究的理論,本文循三個面向進行探究:類型、觸感影像和身體感官,試圖揭示電影媒介的情動機制如何透過在身的觀影過程,召喚觀眾的運動情感經驗。
本論文以巴特勒的受弱力理論開始,探討《屈辱》中的兩場性侵以及女性在性侵中是否有除了性受害之外的受弱性。梅蘭妮經歷權勢性侵卻被消音、主體性被抹除,成為性侵中完全受弱的性受害者。此外,我們既心疼遭受性侵的露西,卻也佩服她所展現因受而弱的能動力。她不讓任何人定義她所經歷的一切,也只有她能夠實踐她心目中的正義;在法律懸置與其暴力被暴露之際,她才得以訴說自己的想法、決定自己的未來。《屈辱》亦反映了南非在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的推行下,危命的不平等分配亦加惡化的事實-性別暴力、階級分化與種族間的緊張關係,成為法律所遮掩或視而不見的真相,也造就了在種族隔離制度結束之後,以暴力取代暴力的惡性循環。露西遭受的性暴力提醒我們:正義無法透過法律實踐,亦無法透過暴力報復取得,想要跳脫法律與暴力的共生關係,唯有揭露法律的暴力並將暴力的法律懸置,透過女性受弱的生命經驗/創傷,展現女性的主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