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嚴五祖圭峰宗密除了弘揚華嚴義理、提倡禪教一致的思想,於佛教經論方面用力最多最勤的,便是《圓覺經》的註疏與詮釋,透過《圓覺經大疏》與《圓覺經略疏》的序文,可以知道這與他個人早年讀《圓覺經》的開悟經驗有關。事實上,《圓覺經》對宗密來說不僅是開悟成道的聖典,更是師承佛理思想的展現,宗密無論在注疏《圓覺經》的大疏、略疏、大疏鈔、略疏鈔等各文例中,幾乎無不援用其師澄觀大師的「三聖圓融觀」思想來註解《圓覺經》。若以佛法的修行思想的角度切入來看,是有其值得深究之處的。因為《圓覺經》要領悟的是「圓覺」,而「三聖圓融觀」卻是奠基於《華嚴經》思想的觀法,兩者應是脈絡不盡相同的「觀」,為何宗密卻把「三聖圓融觀」放到他所有不同版本的《圓覺經》註解裡面去?寓意何在?是否與「圓覺觀」的修行有關?諸如種種,皆為本文所亟欲探討的論述核心。
華嚴宗古德注重以心為基礎來闡釋教理。《華嚴經》中的「畫師之喻」、「三界唯心」等佛陀開示法語成為「唯心」問題提出以及後世詮釋的文獻依據,連同《十地經論》、《起信論》對《華嚴經》的「唯心」問題的承接構成了唐代華嚴宗祖師們的前理解。華嚴宗對「唯心」問題的發揮,主要可以展開為四個向度:從法界的心本源的角度闡釋一心攝四法界、從心之運轉的角度論說一心統十玄門、從判教的層面揭示出五教一心、對經論命題「三界唯心」的創造性詮釋。華嚴學者致力於將一心貫徹于華嚴教學之中,繼而彰顯出華嚴宗以心為基礎的別教一乘的理論特色。
華嚴經教主盧舍那佛的圖像,是伴隨著華嚴的思想而肇端於于闐,其後東傳,經由河西走廊進入中原。在五六世紀之際,達到第一階段的弘盛期。而進入初唐以後,隨著帝王的信仰佛教,又推廣華嚴思想,雕造巨形的盧舍那佛像,展現了恢弘的器宇、圓融的法界觀,華嚴圖像走向第二階段的圓熟期。唐代的華嚴造像以龍門石窟奉先寺洞為最具代表,其主尊的造形奠定了唐式盧舍那佛的標竿,與兩旁的脅侍菩薩、佛弟子、力士、神王像等的組合像,則是日後盧舍那佛會組成的基礎。而自北周密教經典入華後,也促成大日如來或佛頂造像的創作,盧舍那佛或毗盧佛,由螺狀髮紋的佛裝,演至頭戴寶冠,胸垂瓔珞的菩薩像裝的佛像,也由長安洛陽,流傳及於巴蜀石窟,而建立起特殊的盧舍那或及毗盧佛造像外形與配置。本文先引述盧舍那佛的經典意涵,與文獻中所載的華嚴圖像,再舉唐代長安、洛陽、巴蜀等地,具代表性的華嚴教主造像遺例,備述其風格特色,以見其演變軌跡與時代特色。本文分六節,其要目如下:一、前言 二、華嚴經中的盧舍那佛意涵與畫造盧舍那佛圖像史(一)、大方廣佛華嚴經「盧舍那佛品」所載的盧舍那佛(二)、華嚴祖師的弘傳華嚴思想與畫師畫造華嚴變相 三、唐代現存京洛顯教系統的盧舍那佛造像(一)、龍門奉先寺洞的盧舍那佛(二)、法界人中像的盧舍那佛1.法國巴黎吉美博物館藏盧舍那佛立像2.美國舊金山亞洲美術館藏盧舍那佛坐像 四、華北密教系統的寶冠佛(一)、龍門石窟東山擂鼓中洞主尊(二)、長安寶慶寺舊藏寶冠佛 五、巴蜀一地的唐代盧舍那佛/毗盧遮那佛(一)、廣元千佛崖的初唐造像1.廣元千佛崖第13號蓮花洞2.廣元千佛崖第33龕(二)、巴中石窟的盛唐、中唐造像1.西龕石窟佛爺彎第44號2.西龕龍日寺87號龕3.西龕龍日寺73號龕4.南龕石窟103龕(三)、邛崍石筍山的中唐造像 六、唐式影響下的宋代華嚴教主像(一)、飛來峰青林洞「盧舍那佛會」浮雕(二)、四川安岳石窟毗盧洞柳本尊三身像主尊與華嚴洞 七、結語
1998年筆者撰文否定當時已近乎成學界共識的「滇密」或「白密」,但未討論被認為是「滇密」(「白密」)主要神祇的阿嵯耶觀音。筆者在2001年撰寫「七至九世紀唐代佛教及佛教藝術國際會議」參會論文過程中對雲南地方史料的認識,以及通過參會確定阿嵯耶觀音的源頭是東南亞觀音,於2002年撰文指出《南詔圖傳》和阿嵯耶觀音與南詔民族意識、王權意識有密切關係,阿嵯耶觀音像極可能來自占婆。筆者這一看法得到其他相關研究者的認同。但其他相關研究者對阿嵯耶觀音出現時間和原因的理解,尚可再作細化。本文指出阿嵯耶觀音的出現,是隆舜在位(877-897)期間,南詔為了爭得與其國力相當政治地位,在建構足以抗衡漢文化的文化體系時,新創造出來的「洋」菩薩。根據對阿嵯耶觀音的研究,同樣可以否定所謂「滇密」或「白密」的存在。
從初唐以來,佛教界就受到華嚴思想與禪教的影響,兩者之間的融攝在於心性思想,尤其是真心說。真心說以及判教的圓頓問題,也是原本強調妄心說以及主張法華經為殊勝的天台宗所要面對的問題。除了王法的容納與官宦士夫的護持之外,禪教的圓融與教法的殊勝,是一個宗派行化上的利器。在宋代初年,天台宗分裂為山家與山外兩個學派,這兩個宗派,雖然都強調智者與湛然之教,然歧異處還是頗多的。唐武宗會昌法難之前,佛教界各宗教的融攝已經是普遍的現象,這與當時宗派間在弘化上的競爭以及人才的輩出有關。會昌法難之後,天台宗與其他教下諸宗派一樣有一段頗為長久的衰落時光,其行化區域到了晚唐五代之際逐漸萎縮到吳越地區,而以天台山與錢塘兩地為顯揚之所,由是逐漸產生了山家與山外兩個主流學派。這兩個學派的宗匠,在出身、學養與師承、宗風及行化區域是有別的,但兩個宗派的師匠除了受到禪宗、淨土、密教禪教的影響之外,也吸收了華嚴思想,這與時代風氣有關。有諸多的因素導致宋代山家、山外兩宗派間的論諍,然其關鍵點還在於湛然以一念三千理具思想來詮釋天台智者的思想所引起的,尤其是象徵湛然思想的〈十不二門〉與華嚴經論的真、妄觀心問題,往往成為他們爭論的對象。本論文主要分為五個部份,一是華嚴思想在唐初的影響力。二是分析天台九祖湛然的思想,因為他的思想是形成山家與山外諍論的主要焦點。第三個部份,討論會昌法難之後華嚴宗的狀況,以及華嚴思想對僧 家的影響在哪些層面。第四部份,從山外諸師的行實與思想來看山家與山外之爭。第五部份,是探討宋初華嚴宗的復興與天台宗的關係。
繁峙秘密寺文殊殿清代壁畫,生動地反映了五臺山信仰和佛教民俗化情況。前廊明間三幅表現的慈勇大師游五臺山所見瑞相、文殊化身為貧女、揚州僧所睹靈異「李靖射聖」故事圖像,分別表述了文殊菩薩心如虛空並廣度眾生,勸誡眾生莫起貧富貴賤分別之心,以及莫以凡夫心揣度聖者的意涵,這些故事一概發生在五臺山大孚靈鷲寺,與其中文殊菩薩真容院的關係尤為密切。左右次間四幅悉達多太子四門出遊圖像,以及普賢菩薩與明間中幅文殊菩薩組合,指示佛教徒人生是苦,應修菩薩行而成就金剛不壞法身。布袋和尚及群兒圖像象徵彌勒下生淨土世界並傳承佛法,同時強調子孫繁衍的用意。用中土編撰的傳聞故事表述深奧的佛教道理,表明佛教完全融會在漢文化之中,並且自然而然地與中土地域文化和民俗文化結合在一起。論文綱目:一、秘密寺及其文殊殿壁畫 二、文殊殿前廊明間壁畫反映的五臺山信仰1、五臺山信仰與大孚靈鷲寺2、文殊殿前廊明間壁畫五臺山傳聞故事圖像(1)明間中幅慈勇大師游五臺山所見瑞相圖像(2)明間左幅文殊化身為貧女圖像(3)明間右幅揚州僧所睹靈異(李靖射聖)圖像 三、文殊殿前廊次間與梢間壁畫反映的佛教思想1、悉達多太子四門出遊圖像(1)左次間左幅太子東門出遊圖像(2)左次間右幅太子西門出遊圖像(3)右次間左幅太子南門出遊圖像(4)右次間右幅太子北門出遊圖像2、布袋和尚與普賢菩薩及其關聯圖像(1)左次間中幅布袋和尚及十六群兒圖像(2)右次間中幅普賢菩薩及關聯圖像3、飛龍與山川花木圖像 四、小結
本文主要探討朝鮮後期大寂光殿佛壇佛畫的配置形式。以華嚴宗寺院海印寺法身佛(三身佛)和金山寺毘盧遮那佛五佛的形式為例,探討〈三身佛幀畫〉、〈五佛幀畫〉圖象的表現內容,以及依華嚴義理所呈現的象徵義涵。經考察得知朝鮮後期大寂光殿佛壇的配置,雖以法身論思想為傳統,但亦見含攝彌勒、彌陀等其他宗派信仰來表現華嚴十方三世的法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