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談「留學生文學」不外乎是「無根」與「放逐」,指出當年的留美學生接觸到異文化衝擊之後,所產生對自我身分認同的迷惘及懷念故鄉的情感,文學作品的基調也在悲涼、滄桑中打轉。然而「留學生」屬於階段性的,一但過了留學的階段,身分也可能從留學生轉變為移民,所以「留學生文學」發展到後期逐漸成為「移民文學」,當年的留學生身分早已轉換成定居在美的華人,文學的內容與形式也脫離了早期留學經驗的書寫。如同王潤華所說,台灣早期的歐美作家逐漸脫離「留學生文學」與「放逐文學」之後,在心理與社會關係上慢慢地疏遠台灣而與僑居地緊密相連,已形成為美國華文文學的時期。 所以不論是「美國華文文學」或是「華裔美國文學」,其中至少包含了兩種文化,若只談其中一種文化是無法全面了解此文類的特色。同樣地,在美國文化的影響之下,若單純以「留學生文學」一類涵蓋六○年代留美作家的文學作品,似乎忽略了美國文化在文學中的影響力,所以若將「留學生文學」放入「世界華文文學」或是「美國華文文學」範疇中討論,似乎就有了重新解讀的可能性。 透過以「留學生文學」作為「世界華文文學」的思考脈絡下重讀「留學生文學」,強調華文創作面對不同的社會環境與文化養成,將交織出不同的文學特色,其多元文化的內涵也豐富了文學的面貌。換句話說,不再只強調留學情境與遭遇文化衝擊下產生的徬徨無助感,而是把「留學生文學」放置到華文文學的範疇之中,著重分析不同文化相遇時的複雜情形;並以離散的角度重新閱讀台灣六○年代的「留學生文學」,分析「留學生文學」作家所帶出的離散經驗及面對文化衝擊下所產生的反思,並正視西方文化在文本中的影響,重新發掘「留學生文學」的特質與多元面貌,整合世界華文文學的版圖。 本文將以白先勇、張系國與李永平三位作家為討論對象,此三位作家於六、七○年代留學熱潮下分別前往美國留學。選擇這三位代表作家作為討論對象,主要以出國留學後的作品為範圍,藉由討論這三位作家的作品,將六、七○年代前後華文文學的特殊面貌勾勒出來,以不同文學角度重新討論,開展留學生文學視野,並發掘作品中傳達出的多層次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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