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研究的濫觴起於求學的生活經驗與近在咫尺的業界過勞現象,進而探討電子半導體業工程師的專業養成過程,以民族誌田野調查方式跟隨單一大學工程實驗室融入其團體生活,探索高等教育打造過勞工作文化前提的機制。本文主要提問是「工程師為什麼工作到死?」,研究發現,高等教育體制與學術體制交會下的工程實驗室團隊,是打造工程師過勞工作文化前提的機制。研究生一方面在朝向研究團隊產出的勞動時序與生活節奏中,養成能夠應付彈性張弛的生活節奏的身體、實作的技術積累觀、朝向產出的技術認同及耐操精實的身體圖式等自然化長工時的身體習性(habitus)。一方面又在以團隊產出進行階序分工的技術養成社會關係中,養成與習於與他人相較的競技感、遊戲感與榮譽感,並服膺於以個體競爭邏輯組成的技術強弱階序關係。最後,實驗室團體生活由於處於工程研究生銜接升學與就業的貫時性人生階段,準工程師歷經多重社會角色之連續與重疊,使得升學主義的競爭與25歲性別角色中陽剛氣質的競爭完美接合,養成社會施為者於群體關係相對性中絕不落人後的生存心態(habitus)。自然化長工時的身體習性與無所不在的較勁心態,是高等教育打造的過勞文化前提,準工程師因此養成不能示弱的身體習性(生存心態),同時成為資本主義科技勞雇分工中的廉價勞動力、企業愛用的「新鮮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