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將檢視尼采的「超人」和潘霍華的「及齡成熟之人」這兩個概念如何可以在當代基督教人論角度下被詮釋。為要擁抱生命的豐盛,這兩位思想家都同意基督教,尤其是基督徒,應對人的軟弱無能負責。對尼采而言,基督教只會帶來人最軟弱的奴性。潘霍華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同意尼采的批評,但是他卻試圖透過「及齡成熟之人」的概念來指出神學和倫理學的路徑,以超越尼采猛烈攻擊的基督教厭世形式。本文的提問是:潘霍華的人論究竟在什麼程度上可以讓基督徒擁有豐盛的生命?
神學最原初的意義是神的或關於神的學科。因此,關於神的存在、創造、統治、奧祕以及神的化身等問題都是神學研究的中心議題。此篇論文試圖提供另一個探討神學的方式,作者將此稱為「亞洲人探討神的方式」。神學對亞洲人,尤其對中國人來說,是人為了自身的現世與來世而探討神的學問。從此神學角度思考,作者試圖尋找主導亞洲人思考和生活的中心思想。作者認為,最根本的問題在於如何賦予、養育和延長生命,以及如何使生命具有意義。要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首先對於人、人和神、人和自然以及人和他人之間的關係要有更深刻的了解;然後也要了解什麼樣的生活方式也-就是倫理-能夠使這些關係保持健全。作者在此提議以「和諧」-被視為原則和促使各種關係健全的動力-作為亞洲神學和倫理的一個範疇。
本論文透過研究中古的文科教育及聖經詮釋來解讀《農夫皮爾斯》(B版本)七至十二節中藍能(Langland)所呈現的理想基督教教育。本論文討論藍能如何探試各種聖經詮釋方法於不同場合,面對不同群眾,在教導救恩論時的適用性。此適用性的斷定也特別考量中古未受教育之平民的需要和威克里夫信徒之挑戰。論文中藉比較維爾(Will)在故事中段的教育歷程和開希歐多羅斯(Cassiodorus)、聖文德(Bonaventure)、和聖維多休(Hugh ofSt. Victor)等中古教育家的教育藍圖來解釋維爾所習得的聖經詮釋方法如何幫助他瞭解聖經中的救恩論-幫助他找到行善、行美善、行至善三法門之途,並幫助他瞭解一個聖經學者該有什麼訓練和考量。本論文結論如下:第一、藍能相信研究聖經者必須先堅信教會所教之基礎教義並向神存謙卑及信德。第二、藍能鼓勵傳教者根據傳教的主題之難易來選擇聖經詮釋方法,而不是根據受教的場合或受教者的知識程度來擇定聖經詮釋方法。第三、藍能未完全遵循天主教會立場:他允許所有人研讀聖經,但也堅持所有研讀聖經的人必需接受完整的傳統文科訓練。藍能相信:如果研讀聖經的人不完成完整的傳統文科訓練,就不能成為合格而充滿愛心的傳教者,如果他們不力行所傳之道,不瞭解自己之不足並盼望憐憫之神的救贖和獎賞,他們就不能真正活出得救的生命。
宋儒早就認識到,孝悌並非一體之仁,因此,不能簡單地誣仁愛為血親倫理。就進路而言,仁愛是「向外推出」,神愛則是「在上帝中」和「降臨」。前者的張力型態是肯定式的,後者則為否定式的。但仁愛存在一個顯著問題,即如何克服「差等」,並向「分殊」且「一體」之愛進發。作為其心理學後果,典型的中國式善人或慈善事業,往往訴諸具體的關係性共在的意識,具有較強的情境性,而典型的西方慈善事業,往往與宗教信念緊密關聯,或具有較強的抽象觀念性。仁愛是德感和溫柔敦厚的,神愛則在罪感與恩感之間反復不斷循環,以趨向某種具有確定性、最終性的個體自我意識。兩者也許都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向中間移動」。最後,本文的結論應該有所限制,不能將中西方慈善精神完全地公式化。
奧古斯丁《懺悔錄》第十一章討論關於時間的定義,其中涵蓋奧古斯丁行作《懺悔錄》的基本理論,從對時間的定義當中顯出本書的主旨,一方面是他在神面前的告白,但同時他建立了認識論的架構。在奧古斯丁的思想中,受新柏拉圖主義影響的痕跡昭然可見,但是,更明確的是他以回轉歸向基督之後的世界觀作為他理論的根基而形成基督教認識論。本文主要以《懺悔錄》第十一章為基礎,討論奧古斯丁的時間觀以及其中所涉及的關於認識和詮釋的問題,《三一論》中與之相關的論述也在本文的應用當中。奧古斯丁的時間觀反思時間與永恆以及時間與人的存在的關係,而將時間的意義和定義置於人的靈∕意識中。「過去的現在是記憶,現在的現在是觀看,未來的現在是期待」,而記憶、觀看、期待也與此刻意識所專注的相關,也就是說,時間是在人當下的意向當中向著過去以及向著未來延展。在此架構之下,歷史的問題就非歷時性的而更顯得是同時性的。記憶∕回憶成為人解釋現在與期盼未來的基礎,而它所包含的並非只有人對外界的經歷,更根本的是,神永恆的創造的道與人的存在同在,是他心靈裡的「內在的話語」,成為他的意識能詮釋由外界所得的圖像∕象徵的基礎。奧古斯丁在時間觀的討論中所形成的認識論關聯對神創造的道以及基督道成肉身所形成的神的話語的詮釋,這也是本文所關心的重點。
就宗教多元問題的討論而言,宗教哲學和基督教神學是兩種迥然不同又相互關聯的進路。由於某些歷史因素,神學的進路在漢語世界的發展相對來說比較滯後和薄弱。爲就漢語基督教研究的長遠前景考慮,釐清這兩條進路之間的差別與聯繫,肯定幷堅持神學進路的完整性和獨特性,具有至關重大的意義。本文意在通過回應張洪勝先生〈對一種三一論與宗教對話話語的批判〉一文,澄清宗教哲學與基督教神學這兩條進路的差別與聯繫。簡要勾勒出在宗教多元問題上哲學進路和神學進路各自的特徵之後,本文將集中探討基督教神學的「問題意識」和理論建構範式,嘗試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說明,儘管哲學進路對神學討論的深入可能有一定的助益,但基督教神學有其屬乎自身的完整性、「語法」和自主權,因而不能被哲學進路化約或取代。本文更進一步指出,張洪勝先生那種總體性的評論方式主要是屬於哲學,尤其是分析哲學的進路,並未正視諸宗教神學的基本問題、本質及任務。張洪勝先生對田立克相關神學立場所做的個別評論,更說明他未能恰當的掌握田立克的總體神學取向、拯救觀、處理宗教對話的進路以及其他的相關神學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