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心理、身體個人化的經驗總合,它繫牽了情感、價值與認同,構成了我們的身分與主體,記憶「捍衛過去」的內蘊底質,可以為現在、將來服務,而集體記憶的喚醒更可以抗衡特定集團的私有與獨占。記憶書寫可以補敘歷史之不足,我們應該將回憶之聲重新納入歷史敘述中,並且肯定具有歷史承擔意識的文學作品。本論文以書寫個體記憶的朱天心《初夏荷花時期的愛情》,書寫家族記憶/歷史的張大春《聆聽父親》,以及書寫時代記憶/歷史的龍應台《大江大一九四九》為研究對象與分析中心,此三文本「記憶與遺忘」重奏的張力充溢書中,但其擷取記憶的方式與敘述觀點卻不太相同,他們三人的著作涵蓋了記憶書寫的各個層面,形成了記憶書寫的有機結構與組合。因為回溯記憶總難以逃離創傷的檢視,而記憶漫遊歷程中,記憶可能會微調、混融或重構,記憶主體在重構的記憶中,透出生命啟悟之隙光,產生一種對記憶的新詮與自主的能量,所以本文以三大綱要─「回憶書寫與記憶創傷」、「記憶的重構」、「記憶的新銓」來碰觸記憶書寫的核心,再來本文也將記憶書寫的素材與方式以多種不同的維度與向度來分類輯取,以示三記憶文本各自招展與整全的風貌。記憶書寫與現代生活頻繁互動、交織呼應,形構由個體擴延到家族、國族、時代的深思與詰問,本文企圖構畫當代記憶書寫廣袤的視域,勾牽出其中豁露、潛藏的命題,希望藉著三文本中提出的諸多反思,可以為過去、現在、未來作一個滌清的整理與前瞻的帶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