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穆先生所著《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為治清學者所必讀,其書以學案體呈現,討論學術史以人物為標目。其中論及常州之學時,以「龔定菴」為目,原因是常州之學的重心在《公羊》學,而定菴藉《公羊》學說評論時政,使常州學術在往後的發展有更開闊的空間。雖然如此,先生卻將定菴以《公羊》學論政安排在「論學」一節,至於「論政」則以為上承章學誠「六經皆史」之說。此外,既然先生以定菴為常州之學的眉目,理應著墨於定菴的《春秋》學,然而通篇措意在定菴的史學。這樣的安排,並不符合先生立「龔定菴」於常州學之中。定菴的學術成就,今人如鄭吉雄、張壽安、楊濟襄、陳銘等學者,都有專書討論,本文則不再贅述。本文撰寫的目的,是針對先生之於定菴學術的安排提出可能的說明:定菴承繼章學誠「六經皆史」說,欲發揮史學經世,其志業直追宋儒的淑世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