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代韓愈、李翱以「孔子、曾子、子思、孟軻」一系為儒學道統,這個說法基本上得到宋代理學家的認同;據此,則理學家心目中的儒學嫡系其實就是思孟學派。但子思的代表作品、思想特質、乃至於子思孟子二人的思想連結,歷史文獻的記錄並不充分。在歷史文獻的對照之下,宋儒建構的思孟學派名實能否相符不無疑慮。此外,傳統說法又以孔子作《易傳》,故而理學家心目中的思孟學派又雜入《易傳》的形上學、宇宙論等觀點。當對作者的認定產生改變,對理學的評價亦因而有極大的差距,牟宗三與勞思光二位先生便是最好的對比。對心性論理解的關鍵差異,恐怕在於「回歸孔孟」與「回歸思孟」的區別,蓋若去除理學中的子思、《易傳》等成份,理學家的孔孟(而非思孟)便成為不含本體宇宙論成份的心性思想。同時,在歷史文獻等問題的突顯之下,儘管出土文獻也說明心性思想確實存在戰國時期的儒學之中;不過,宋代理學家所建構的思孟學派與歷史文獻中的樣貌,恐怕仍有不少的差距。如果我們相信歷史上確實存在過思孟學派,則宋代理學所建立者,不妨比照「新儒家」的稱呼,謂之「新思孟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