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異類妻“故事之詮釋－女性“自主”與“從屬”的拉扯

簡齊儒

《東華中國文學研究》 1期 (2002/06) Pp. 167-194

https://doi.org/10.7002/THCKWHYC.200206.0167

摘要

中日異類妻故事（400、555(上标 *)兩型）有著相當大的神似性，當是日本受中國志怪影響，而保留了故事原型並普遍流傳，本文將從性別與文化的角度，探討在中日社會中廣泛流傳的異類妻故事之現實隱喻，開發此一類型故事另一詮釋角度。
異類妻故事關鍵情節結構在於凡間男子「得妻－違禁失妻」的過程（本文稱為「得而復失仙妻型故事」），從故事的深層隱喻來說，筆者認為故事中仙妻的處境，經歷了由「利他」而自覺的過程：凡間男子因得妻而受惠（致富、獲子），仙妻的定位投射出現實世界婦女在傳統交換婚姻當中被決定的「賢妻良母：利他、從屬」義務。「違禁情節」當仙妻的私我秘密被發現、或者仙妻找到羽衣或殼（象徵主體），則暗示著女性尋求自我之完成，反映了中日真實社會當中婦女「自主」與「從屬」價值觀的衝突，折射出婦女「自我存在意識」與「傳統利他父權」的激烈衝突與對峙。失妻的情節，暗喻著婦女在現實裡頭無法被承認的自我主體，終於有被解放的可能，擺脫傳統婚姻「利他」思維，朝向「自我」主體發聲。
女性民眾將心裡之主體生成過程中的不安與糾結，投射到故事肌理當中，隱喻著女性擺脫傳統「利他」觀念，而找尋到主體「自我」的想望，在虛構「得妻－失妻」故事裡，彌補中日現實社會當中女性無法擁有自主權的缺憾。
結局屬於「尋妻」型故事當中，仙妻再次提供丈夫好處（物質招待、讓兒子變得有成就），顯現了女性無法安心地保留自我主體的現實情況，婦女反倒是因為找尋到自我主體而深覺虧欠，又回到了「利他」的傳統思維中，用世俗性認可的方式作最後的償報，這將女性內在價值觀當中「自主」及「利他」的拉扯，擺盪且矛盾的心理洩漏無遺。

關鍵字

異類妻 ； 田螺姑娘 ； 羽衣仙女 ； 得而復失仙妻型故事 ； 違禁 ； 利他 ； 從屬 ； 女性自主 ； 隱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