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對自然有絕對純淨的嚴苛要求。人要合道,必須嚴守「自然不可易」的部分,不得摻入人為。自然界本來就有一套保障萬物之天的機制,即「物際」,人天生受到自身「物際」的諸多限制,無法藉由教化、知識擴充而改變,但這層封閉亦隔絕了外物紛擾,促使人向上通往「與物無際」的道。另一方面萬物又受到「物化」的推動,原本「物際」隨著大化流行,產生自然之倪分,稱為「天倪」,是物際加入了時間向度的稱呼。看似有連續性,但依然保持物際封閉、自然不可易的特點,與「物際」無貳。將物際與天倪併觀,可以看到主體在時空關係中是孤立絕緣的存在。從知識的角度來看,莊子僅承認主體之知,一切知見都有觀點、預設,不存在客觀持平的美醜、良窳標準。人既沒有客觀的知見,亦不能跳脫物際體證他人的知見,因此對主體之外一無所知。同樣的,物化僅將人帶入新的侷限,受到新物際的限囿,對物際之外以及物化前後都保持無知狀態。透過莊子對物際、物化的諸多描述,可以清楚自然樣態和人應有的應對。莊子重視物際的存在事實,主體的斷絕、封閉,標記了主體是唯一工夫所在;對主體之外,則秉持無知開放的態度,當主體有胸襟氣量接受未知的物化和新的物際,便不再驚懼於生死,而能順隨物化、合於自然,得到真正的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