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面對戰國時代周文衰敝、王綱失墜,有一份深切的使命感,他闢楊墨、放淫辭,以道德的談辯語言,來對治天下的異端邪說。由「知言」而知其「言之病」,由格其言之非,進一步「格君心之非」,使君心正,「一正君而國定矣」。此中,「知言」「養氣」為一體的循環,「養氣」除有內聖修養的一面外,亦有事功及致用的一面,養心、養氣的目的是用以行義,孟子言種種工夫修養,目的都在發明本心,強調人心「善向」的推擴,由「持志」「養氣」,便能「知天」「事天」,並在事天中樹立自己,由事天立命而完成體道明道的理想。 只不過,孟子雄辯滔滔,許多言辭的底蘊隱而不見,易使人忽略了義理內涵之正。孟子由「話語的判斷釐清」-知言,到「意義的把握與貞定」,到「價值的體會與融合」-明道,語言的昇進,同時亦是生命價值的昇進,孟子以談辯語言來立命行義,一方面是個人道德生命的朗現,同時也具有重建天下價值的作用。 孟子的談辯語言,不只有工具義、作用義,還有價值義、理想義。談辯語言為一「道德」價值的言辭,目的在教育群眾,宣揚仁政王道的理想。本文便試圖就孟子的談辯語言指出,此一以「知言」為始點的談辯活動,以性善論為理論依據,有一工夫歷程,且最後是指向「盡心知性知天」的究極,孟子無疑以談辯語言做為實踐王道理想及內聖修養的兩端,且此兩端又為一個循環的可能。